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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難故事34】十年冤牢給我幾近發狂的黑暗恐懼症

文/衛德全

  二次大戰結束,異族人撤離台灣,換來了一群同族人,取代了異族人的統治地位。可是這一群人統治台灣不到兩年,便大動干戈槍殺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同胞」。為數之眾,殘暴之狠,連昔日統治台灣的異族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這就是近代史上慘絕人寰的二二八事件。不僅如此,這一群人緊接著又製造了白色恐怖,又監禁、槍殺了無數人民,而且戒嚴長達三十八年之久。

  二二八的殺人是暗的、不公開的,不經過法律的程序就消失不見了。白色恐怖是明的、公開的,雖然是經過法律程序,但是冤案、誣案、假案、錯案,無奇不有。

  二二八時,我十七歲。在台北市親眼目睹無數散落在街頭被槍殺而亡的屍體,也親耳聽到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機關槍砲聲。我花蓮的一家遠親張七郎父子三人,就是眾多受難者之一。。

  白色恐怖時,我二十一歲。我坐了十年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而坐的冤枉牢。我因此而得了奇怪的精神病,怕黑暗,經常為莫名來由的恐懼而幾近發狂。夠了,往事不堪回首,心緒如焚,餘悸猶存。。

  最後,我以二二八當年一則流傳於民間尚待查證的故事做為結束:二二八由北部迅速擴及中、南、至東部,局勢趨於熾熱時,中國國民黨黨軍急電東部的黨軍支援。東部黨軍因無車輛載送官兵馳援,遂攜槍枝強迫當地一家運輸業者載送。該業者司機心知此去,必造成無數冤魂,但在槍枝逼迫下答應了。滿載官兵的車子沿蘇花公路急馳,及至一處臨海的懸崖,司機突然駛向懸崖,滿車的官兵和司機便墜入於太平洋的深海中。(作者為五0年代政治受難者,在綠島新生訓導處服刑近十年)




註:本文發表於2009年2月24日《自由時報》第13版「自由廣場」,編輯下的標題為〈蘇花公路的二二八故事〉。

【受難故事33】60年前的校園大逮捕

──四六事件,清鄉白色恐怖的序幕
文/陳銘城

 五十年前的二二八事件,起因於專賣局人員取締私煙,打傷煙販老婦人,引起風起雲湧的抗暴衝突,數以萬計的青年學生和社會菁英,因而受難。四十八年前發生的四六事件,則是起因於警察毆打單車雙騎的台大、師院學生,引起兩校學生包圍警察局,展開一連串的示威抗議活動,結果被國民政府認為有潛藏校園的匪諜,一、兩百位台大、師院學生被捕,師大前身的師範學院甚至被迫停課,撤換校長。此後更宣佈「肅清匪諜、清查禁書」政策,以及頒佈長達38年的戒嚴令,掀起「清鄉白色恐怖」之序幕。




◆戒嚴令:1949年5月20日零時起,台灣進入全世界最長的戒嚴時期。戒嚴期間,嚴禁遊行請願;無論居家外出,都要隨身攜帶身份證,否則一律拘捕。「造謠惑眾、聚眾暴動」等等,皆處死刑。


警察取締學生單車雙騎,引發學潮抗議

 四六事件的學潮導火線,根據1949年3月22日中央日報記載:

 「二十日早上九時一刻,有台大學生何景岳及師院學生李元勳,共乘自行車一輛,中山路派出所警員謝延長,認為違背警章,前往取諦,當時雙方發生誤會。

 至十時許,遂將何、李二人轉送四分局(今之大安分局)辦理。約十一時十分,有師院學生二百餘人至四分局,提出三項條件:(一)嚴懲肇事人(二)同學如有傷害,賠償醫藥費(三)警察局長登報道歉。

 經林姓分局長應允後,學生於十二時十分全部回校。

 約半小時後,復有師院及台大學生三百餘人再至四分局,並要求總局劉局長親自簽字,以昭鄭重。劉局長派龔督察長前往,是時台大鄭訓導長,已先趕到,勸慰台大學生回校。學生以劉局長未到場,遂偕龔、林二人離開分局。

 二十一日晨九時,師院及台大學生數百人,結隊至警察總局,要求除前三條件外,加提兩條件:(一)請總局長公開向受害學生道歉,(二)登報保證以後不發生同樣事件。上述五項條件均經劉局長應允,學生遂即分別返校照常上課。一場誤會,圓滿解決。」

學生罷課上街頭,各校串聯「學生聯盟」

 另一方面,根據當時就讀師院教育系二年級的盧兆麟先生回憶:

 「三月二十日那天,台大、師院、法商學校等校學生罷課,並率眾走上街頭進行示威,沿路高喊:『警察無權打人』、『反對法西斯迫害』、『反對內戰、要和平』等口號,唱著『團結就是力量』、『你是燈塔』等歌曲,經和平東路、南昌路,走到中山堂隔壁的警察局向局長抗議。」

 「三月二十九日青年節那天,台北市各大學、中學在法商學院操場舉行聯合會,宣佈『學生聯盟』正式成立。台大、法商學院、師院、建中、成功、北一女中……等校都加入,台南工學院、台中農學院都有代表。當晚的大會決定以『結束內戰、和平救國』、『爭取生存權』、『反飢餓、反迫害』為口號,這是台灣戰後首次規模最大的學生聯盟。」

 根據當時報載,由於國民黨政府在國共內戰節節敗退,經濟轉壞,師院學生的公費伙食費無法按時發放,伙食委員經常要去借糧,於是師院學生在學生自治幹部的領導下,提出「要求學生全面公費及改善學校員工待遇」,乃至喊出:「反飢餓、反迫害、反內戰」的口號。

當時校園確有少數共產黨員,陳誠下令抓人

 當時,共產黨在台灣確實有地下組織,並且在校園內吸收秘密成員,領導學運,同時也配合中國內戰情勢及北大女生沈崇遭美軍強暴事件,擴大校園學生對國民黨的不滿情緒。

 由於當時南京也發生學潮,五千名學生在街頭遊行中,與軍方發生衝突,雙方受傷各有數十人。

 當時的台灣省主席兼警備總司令陳誠,剛從重慶返台,面對中國內戰的失利與學潮方興未艾,陳誠奉命整肅,清查台灣校園潛伏的「匪諜」,並於4月5日展開逮捕行動,對象則是台大與師院兩校的學生自治會幹部。

 逮捕行動兵分二路,台大學運幹部許華江、周自強、簡文宣等十餘人被捕。師範學院方面,首先被捕的是學生自治會主席周慎源,他是台南人,嘉義中學畢業,師範學院數學系二年級學生。

師院學生會長被捕,又機警逃脫

 周慎源被誘捕,由情治人員押送乘坐三輪車往警總,沿途台大醫學院,正遇下課的學生人潮,他高聲喊叫引來人群圍觀,再機警地利用押解人員驚慌之隙,爭脫跳下三輪車。

 周慎源被捕又脫逃的消息,傳回師範學院後,校園一片嘩然。當時他與學生自治會幹部在師院男生餐廳開會,詳述被捕經過。與會的住校生莫不義憤填膺,決定動員住校同學,抵抗逮捕行動,保護逮捕名單上的學生自治會幹部。

 1949年4月6日凌晨,師範學院男生宿舍外已由大批憲警人員重重包圍,和平東路等街道已遭封鎖。師院住校生約一、二百人,都集中到宿舍北棟樓上,他們將餐廳的桌椅、碗筷移到樓上,堵住樓梯通道,與軍警對峙。


◆師院台語話劇社「天未亮」演員。導演蔡德本是師院學生,在四六事件被捕。(盧兆麟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師院校長謝東閔勸不動,軍警開槍抓走學生

 當時的師範學院代理校長謝東閔,奉命前來疏導,勸學生交出保安司令部要拘捕的學生。但是學生不為所動。

 保安司令部下令開槍抓人,對峙情勢立即昇高。軍警荷槍實彈,打破男生宿舍門窗,一擁而上,一時之間,手無寸鐵的學生祇能丟擲碗筷抵抗,但是很快地就被軍警從樓梯連滾帶爬地押上軍車。

 次日報載:「政府決心整頓學風,拘捕首謀違法學生二十餘人。」「省府電令師院,即日停課聽候整頓,所有學生一律重新登記,約束學生不得再行越軌。」

師範學院停課整頓,改派劉真當校長

 這項校園大逮捕行動,也引來省參議會、輿論和家長的關切,警總不得不將一百餘位被捕學生交由家長領回,並公佈名單。同時將周自強、許華江等二十多位帶頭張貼標語和抗議行動的學生移送法辦。

 省主席陳誠發表整頓學風之談話,師範學院校長也改派劉真取代謝東閔。

 台大學生自治會,也在自治會長林榮勳等人的帶領下,舉行記者會,要求校長傅斯年共同營救被捕同學。台大自治會林榮勳後來也幸運地赴美國費城留學,成為北美洲第一個台獨運動團體「台灣人的自由台灣」之主要成員。

四六學運洗禮,左右統獨各有認同

 師範自治會長周慎源,在四六事件軍警衝入男生宿舍抓人當夜,則是躲在餐廳伙伕床舖底下,而沒被抓走。從此,他即逃亡到桃園地區,從事地下組織與農民運動。一九五一年十一月,周慎源在桃園中路茄苳溪橋附近出現,遭到據線報守候的「肅殘聯合小組」幹員盤查,喬扮農民的周慎源欲掏槍拒捕,卻遭刑警當場擊斃。

 四六事件前的共黨學運成員,另有台大農經系的陳錢潮,又名陳實,福建人,他領導台大麥浪社,吸收積極份子,發動沈崇事件的反美遊行,他雖在四六事件的逮捕名單中,卻事先潛逃回中國,現在改名為方生。當初經由他吸收或參與活動的學生,都身陷黑牢或慘遭槍決。

學運領袖陳實,事先潛逃中國,王子英自新當調查局幹員

 台大工學院學生自治會主席王子英,也是發動包圍警察局事件的主導者,四六事件後,他因身份暴露,潛逃桃園南崁山區,負責共黨「黎明報」,後來在雲林被捕後,投誠自新,成為調查局幹員。

 師院被捕的一百多位學生中,雖然也有後來當上立委的溫興春(屏東縣前立委),但是大多數的人,在清鄉白色恐怖年代,大都難逃牢獄之災。例如:盧兆麟即因四六學運而坐了二十多年的牢。

柯旗化二次坐牢,李上甲鹿窟打游擊

 最有名的「新英文法」作者柯旗化先生,雖未參與四六事件,卻因曾就讀師院英語系,在教書時為人做保,而無辜被牽連,前後坐了兩次的黑牢。

 師院學生幹部李上甲,也在四六事件被釋放後,逃亡到汐止、深坑交界的鹿窟基地打游擊,當上指導員,後來也牽連到捐款給他,並且掩護他逃亡藏身的兩位弟弟,無辜的二位弟弟竟遭槍決,參與地下組織的李某卻得以自新,至今仍是經貿界要角。不過這段由四六事件衍生出來的白色恐怖回憶,相信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丘宏達哥哥因學運被捕,跳樓自殺

 值得一提的另一段軼聞,則是當時四六事件的逮捕中,也有中學生被捕移送法辦。其中,前行政院政務委員丘宏達的哥哥丘宏仁,當時就讀於建中。他的父親丘漢平立法委員仍在香港當律師。根據1950年5月9日自立晚報所載,19歲的丘宏仁被控叛亂罪,在獄中情緒十分不穩,竟然在出庭應訊時,從高等法院樓上跳樓自殺,當場身亡。

役男失蹤一千多人

 類似的學運悲劇,實在述說不完,不少受害人和家屬,也大多不願去回顧這段傷心往事。

 二二八事件後的清鄉,到底有多少青年與學生受難,目前沒有正確的數字。不過一1950年8月8日自立晚報一則新聞,卻是透露了一些端倪:「十九年生役男身家,北市千人行蹤不明。」這是省政府民政廳調查民國十九年出生役男身家,派出四調查小組,發現當時人口祇二十萬的台北(當時全台人口約六百萬人),竟有一千餘位役男失蹤。推想起來,這些失蹤役男,不是在二二八事件遇害,家人未申報戶口,即是在清鄉時期逃亡或已被逮捕,因而行蹤不明。

本文章曾登載於1997.4.1《台灣百合》

【受難故事32】林水泉:獄中手抄判決書

  1950年代多數政治犯並沒有拿到官方出具的判決書,新生訓導處時期,被派文書公差的政治受難者會暗中刻鋼板,油印判決書由同案難友私藏。1964年發生的全國青年團結促進會案的林水泉(前台北市議員),並沒有拿到判決書,這是他在綠洲山莊獄中,手抄的判決書。

  圖為2004年7月,林水泉第一次返回綠島,在綠洲山莊被關押的15號牢房前留影。2005年2月,他在聯合國前切腹,抗議台灣被排拒聯合國之外。(曹欽榮 攝影)





◆手抄判決書。(林水泉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31】蔡瑞月:輕舞八十載

  蔡瑞月(圖左)是台灣現代舞的先驅,也是最著名的女舞蹈家。她的丈夫雷石榆(詩人),戰後來台,1949年被「驅逐出境」,夫妻倆50年後才得見面。

  蔡女士於1949年底入獄,坐牢3年,曾經關在綠島新生訓導處女生分隊一段時間。

  蔡瑞月女士於2005年病逝台北,享年84歲。圖為2001年8月,藝文界人士為她舉辦「輕舞八十載」的壽誕。(曹欽榮 攝影)

【受難故事30】廖清纏:亂世感人的生死戀

  廖清纏,是留日的左翼知識份子,曾組織「赤色救援會」,聲援被捕的台共同志。1951年,擔任雲林縣議員的廖清纏,獲知地下組織被破獲,吻別愛妻,連夜逃亡。半年後,廖妻憂愁病逝,當局脅迫廖清纏的高齡老母,逼他出來自新,結果換來15年的牢獄之災。

  61歲,廖出獄,重逢久別的愛妻,卻已經是一甕骨灰了。此後,他終於有機會擁吻愛妻,夜夜以骨甕伴眠。廖清纏後以90高齡過世,留下這段無情亂世的深情故事。

【受難故事29】左傾作家朱點人:地下組織臨近士林官邸,慘遭槍決

  朱點人,本名朱石頭,後來改名朱石峰,台北萬華人,1903年生。日治時代,曾創辦文藝刊物《先發部隊》,228事件後,認為國民政府腐敗與屠殺鎮壓,逐漸左傾,加入共黨地下組織,在台大熱帶醫學研究所士林血清疫苗研究支部擔任研究助理。1950年代被控擔任士林熱帶醫學支部負責人,因鄰近蔣介石士林官邸,危及蔣介石生命安全,於1951年1月20日慘遭槍決。生前小說有《島都》、《一個失戀者的日記》、《無花果》、《蟬》、《秋信》等。

【受難故事28】許強:最可能得諾貝爾獎的台大內科主任

  1950年1月,國府以「台北市工作委員會案」為名,陸續逮捕郭琇琮、吳思漢、朱耀山加、謝湧鏡、許強…等51人。

  台大醫學院副教授許強、助教郭琇琮、熱帶醫學研究所血清室主任謝湧鏡、眼科主任胡鑫麟、耳鼻喉科蘇友鵬、皮膚科胡寶珍等6人中,許強、郭琇琮、謝湧鏡被判死刑。

  許強與李鎮源院士是醫學院同學,許醫師的日籍教授澤田曾公開讚揚許強:「將是台灣甚至是全亞洲爭取諾貝爾獎的不二人選。」過世時年僅37歲(1950年11月8日槍決)。圖為許強被捕前的照片。(許須美 提供)






◆許強醫生(左3打領帶者)在指導學生臨床教學。(許須美 提供)

【受難故事27】陳智雄:生是台灣人,死是台灣魂

  陳智雄,屏東人(1916〜1963)(見圖,台灣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關懷協會 提供)。畢業於東京外語大學,被日本外務省派駐印尼。戰後,目睹當地人民反抗荷蘭統治、爭取獨立的風潮,暗中提供日軍遺留的武器給蘇卡諾,並實地參與作戰。印尼獨立後,陳智雄決心獻身台灣獨立,乃受派為廖文毅「台灣共和國臨時政府」巡迴大使。

  1959年,國民黨特務將他從日本綁架回台;1962年又涉「同心社案」被判死刑。臨刑前,拒不下跪,警衛人員竟將他的腳掌砍斷。至死仍高喊「台灣人民萬歲」。(1963年5月28日槍決)

【受難故事26】簡國賢:228被槍決的名劇作家

  簡國賢,日治時代著名的劇作家。戰後曾以一齣〈壁〉,描繪228事件前,社會黑暗、民生凋蔽的情形。228事件時,他曾發表演說,被列為清鄕對象。此後逃亡多年被捕,1955/4/16槍決。

  直到1999年,導演洪隆邦及其國光劇團,首度在簡國賢的故鄉桃園,演出這齣被湮滅半世紀的代表作。此照為桃園公演時照片,左2即簡國賢之妻簡劉理。(洪隆邦 攝影)





◆簡國賢與簡劉理的結婚照,也是在1999年才由桃園林照相館的林壽鎰老攝影家(因簡國賢案牽連判刑5年),找出這張結婚的底片。(林壽鎰 提供)

【受難故事25】許昭榮:台籍老兵爭取人權的苦行路

  許昭榮(見圖,曹欽榮 攝影),屏東人。年輕時曾加入日本海軍。後因「清鄉」期間,曾當過日本兵的人被列為屠殺對象,因而加入國軍避難;旋被派赴中國參加國共戰爭,親眼目睹同袍慘死。1958年因「海軍台獨案」坐了10年牢;1985年在美國,因聲援施明德而列入黑名單。1988年,60歲的許昭榮奔走各地,為滯留中國的台籍老兵爭取平反、補償及返鄉權利,展開另一階段的苦行歷程。2008年5月20日,許昭榮以死抗議台灣執政者長期對「歷代軍人軍屬台籍老兵」之精神虐待,在高雄旗津戰爭與和平紀念公園自焚身亡。





◆許昭榮在台東泰源監獄翻譯《東京夜話》、《世界民間故事集》、《如何發掘創意創造財富與榮譽》。(許昭榮 提供.曹欽榮 翻攝)

【受難故事24】劉明:吳念真「多桑」的老東家

  劉明(右),嘉義人。戰後台灣煤礦業鉅子。重視教育、文化,慷慨捐錢興辦學校,資助畫家創作,並出錢辦印刷廠。1950年,該廠因為印刷地下組織的宣傳品被查獲,把他牽連入獄判10年,龐大的財產和多棟房子遭到沒收。

  坐牢期間,劉明經常叫家人送白襯衫,給臨刑的死囚換上。他說:「台灣人清清白白的血,要流在清白、乾淨的襯衫上。」這句名言,至今仍有不少難友傳頌。圖為年輕時劉明夫婦合影。(劉榮凱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23】許席圖:被刑求發瘋的知識青年

  1966年,政大學生許席圖與台大學生發起「中國青年自覺運動」,號召知識青年加入各種公益活動,以服務來淨化社會。為了籌措財源,又成立「統一事業基金會」向學生募款。

  由於活動積極誠懇,學子紛紛響應,對救國團造成威脅。當局乃展開大逮捕,將基金會誣為推動「中國統一事業」的叛亂組織,對多位學生刑求逼供。許席圖因受不了酷刑而發瘋,前程似錦的青春,化為精神病患的歲月,至今尚未出院。

白色恐怖的受難者中,有許多人因受刑而死或發瘋。「精神異常」的人被送往療養院,很少被治癒,等於服無期徒刑。也有很多外省人,因為刑滿無人作保,被繼續囚禁,關到發瘋。這些淒涼的人生故事,是白色恐怖最陰暗的篇章之一。(黃憲東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22】白雅燦:挑戰蔣經國接班的政治受難者

  白雅燦是出身台北萬華貧民區的青年,他曾為黃信介助選而坐牢120天。1975年10月,他宣告參選立法委員,而於選舉中向剛過世的蔣介石長子蔣經國提出公開質疑:包括為何不公佈蔣經國財產,蔣家遺產稅,以及何不召回蔣家在海外子孫,以示決心與台灣人民共生死…等。

  白雅燦的質疑與當今名嘴謾罵不同,是針對時事與政治結構的訴求,但卻遭到情治單位以「違反基本國策,企圖鼓動叛亂情緒…」判處無期徒刑,甚至連幫他印傳單的印刷廠老板也被判刑5年。(邱萬興 攝影)

【受難故事21】柏楊:「刑滿」後再留訓

  柏楊,本名郭衣洞,河南人,以小說《異域》聞名,並長期於報刊撰寫專欄,針砭時弊,和翻譯〈大力水手〉連環漫畫。

  圖為1968年1月初的〈大力水手〉翻譯漫畫,柏楊因這一則漫畫對白,被當局認為影射蔣氏父子,「侮辱元首」;又以30年前參加「民主同盟」為由,判處12年徒刑。在綠島綠洲山莊刑滿後,被轉送綠島新生感訓隊繼續囚禁,直至1977年出獄。獄中寫作《中國人史綱》、《柏楊版資治通鑑》等大部頭作品。

  柏楊病逝於2008年4月29日。其骨灰部份撒入綠島海域,部分帶回中國安葬。

【受難故事20】柯旗化:《新英文法》作者

  柯旗化(見圖,蔡阿李 提供),1929年生於高雄左營。1951年7月31日被捕,1952年4月被送到綠島新生訓導處「感訓」,1953年4月釋放。1961年10月4日再度被捕,1963年8月判刑12年,關過泰源監獄、綠洲山莊;1973年刑滿未被釋放,繼續囚禁3年,到1976年6月19日才出獄。

  柯旗化的妻子柯蔡阿李等待柯旗化釋放未果,與婆婆去綠島探望為什麼已「刑滿」的柯老師還不能回家。陰雨的綠洲山莊外,兩位堅持的女性,經過以性命生死交涉之後,才能與站在百公尺之外被留訓的柯老師東西遙望,揮手互道保重。

  柯旗化立志成為好老師,卻無端捲入政治恐怖風暴。他所著《新英文法》是青年學子的英文寶典,暢銷幾十年。他喜愛文學,也是一位詩人,曾出版《明哲詩集》、《母親的悲願》等詩集,2002年1月走完一生。回憶錄《台灣監獄島》中文版於2002年2月出版。





◆《新英文法》是青年學子的英文寶典,暢銷幾十年。(曹欽榮 提供)











◆柯旗化全家福。(柯蔡阿李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釋放前(柯旗化被留訓到1976年6月19日釋放),以囚衣充當寄物袋。(柯蔡阿李 提供.曹欽榮 翻攝)

【受難故事19】曹乙集:勞役場所-小琉球留訓

  曹乙集(見圖,檔案管理局 圖像提供)是數學詩人曹開的堂哥,兩人同案,在綠島新生訓導處第二大隊第六中隊刑期屆滿,「考核總評不及格」送勞役場所,勞役場所即小琉球,曹乙集在小琉球約一年半,回到故鄉人已精神時好時壞,曹乙集曾經在私人精神病院長期治療,家人用盡家財,回台十多年後壯年過世,極權統治下的人民,「好好人去讀書,返來厝全走樣。」







◆曹乙集考核表:「受訓九年痛悟前非,回社會後,必專心務農增產報國,以為反共抗俄之大業努力。」卻仍然被送到小琉球服勞役。(檔案管理局 圖像提供)















◆曹乙集「思想仍未改正」公文。(檔案管理局 圖像提供)

【受難故事18】沈鎮南:台糖總經理

  1949年8月沈鎮南赴港與降共的孫越崎見面,孫告訴沈鎮南,1950年5~6月共軍將攻台,台糖應多產糖而少賣多留,以減少國民政府外匯收入,並保護台糖財產,掌握台糖鐵道於戰事發生時,策應共軍解放台灣。

1949年8月沈鎮南赴港與降共的孫越崎見面,孫告訴沈鎮南,1950年5~6月共軍將攻台,台糖應多產糖而少賣多留,以減少國民政府外匯收入,並保護台糖財產,掌握台糖鐵道於戰事發生時,策應共軍解放台灣。

【受難故事17】劉晉鈺:台電總經理

  劉晉鈺是留學法國巴黎大學的工程人才,與當時省主席吳國楨是同學。劉晉鈺因共產黨透過他的兒子和朋友寫信對他統戰,劉晉鈺於1950年7月17日被槍決。劉晉鈺的死,也間接促成吳國楨、任顯群與蔣介石父子的不和。

  劉晉鈺的三個兒子,都曾是台大、師院「四六事件」脫逃離台的左傾學運成員,他們曾寫信託蔡孝乾轉交其父,表示共軍攻台在即,請保全日月潭發電廠,不要毀損。


  蔡孝乾被捕後供出,不但劉晉鈺被判死刑槍決,後來也牽扯出省主席吳國楨和財政廳長任顯群,不滿特務抓人,與蔣中正、蔣經國父子衝突,導致後來吳國禎辭官流亡美國,任顯群丟官下獄5年。(檔案管理局 圖像提供)

【受難故事16】藍明谷.藍張阿冬

  藍明谷本名藍益遠,高雄岡山人,台南師範學校畢業後,任教於屏東枋寮公學校。1942年,赴中國,在北京開始文學創作,並與鍾理和認識。1946年10月,藍明谷回到台灣,1947年2月,透過鍾理和介紹,到鍾浩東擔任校長的基隆中學任教。1949年因《光明報》事件,而逃亡一年多,於1950年12月28日投案,1951年4月29日後遭槍決,屍體原本將被移作國防醫學院解剖材料,後家屬認領後火化,葬於故鄉岡山。圖為藍明谷生前留影。(藍芸若 提供.曹欽榮 翻攝)

  藍明谷的妻子藍張阿冬(高齡93歲)於2006年3月29日接受採訪,談到出生沒多久就被送給別人當養女,喜愛讀書,反抗童養媳束縛。陪好朋友相親與藍明谷相識而後結婚,228事件時,藍明谷曾經躲藏半年,再回到基隆中學教書。1949年夏天基隆中學校長鍾浩東、老師紛紛被捉,藍明谷回到高雄縣躲藏。當局捉藍張阿冬及藍明谷家人,迫使藍明谷現身,藍明谷於1951年4月29日被槍決,藍張阿冬被感訓送到綠島女生分隊,回到家看到廳堂放著藍明谷照片,堅強帶著兩個孩子長大。



◆藍張阿冬。(藍芸若 提供.曹欽榮 翻攝)

【受難故事15】楊逵:壓不扁的玫瑰

  楊逵,1905年出生於台南新化,受噍吧哖大屠殺事件影響,民族意識和抗日思想萌芽。日後又因閱讀舊俄和19世紀英法寫實主義文學作品,開啟世界性的視野。他的青壯年,即以小說創作、從事各種勞動,來實踐其「人道的社會主義」關懷。

  日治時代,他多次被捕;戰後,因草擬〈和平宣言〉,登載於上海《大公報》,1949年4月6日被補,隔年判刑12年,送往綠島。此照即攝於綠島新生訓導處運動會。(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楊逵字跡(曹欽榮 提供)

【受難故事14】胡鑫麟:國際知名小提琴家胡乃元的父親

  原台大醫院眼科主任,於醫院開主任會議時,與許強醫師等人同時被捕,是綠島第一批政治犯。10年期滿後,返回故鄉台南市行醫,常遭警察問查,受邀到日本當醫生。

  這張照片是胡鑫麟拍攝於綠島新生訓導處醫務室。(胡李碧珠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胡鑫麟(中)在綠島新生訓導處坐牢時,妻舅李鎮源(左,後為中研院院士,領導廢除刑法100條運動),特地前往探視。(李碧珠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彈鋼琴者是胡妻李碧珠,李鎮源教授之妹。胡醫師回鄉後,生子胡乃元(左2),日後成為著名的小提琴家。據稱,胡乃元的第一把琴,即胡鑫麟(拉大提琴者)委託綠島難友以手工打造。(李碧珠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胡鑫麟醫師利用看醫之餘,將優美的母語以卡片一張一張寫下來,出版《實用台語小字典》、《分類台語小辭典》。(李碧珠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13】醫師:白色恐怖的坐牢先鋒隊

  1950年1月,當局在台北市展開大逮捕,郭琇琮、吳思漢、謝湧鏡、朱耀山加、許強…等50人被判刑,包括醫師、教員等多名知識份子。死刑者高達15人。這是當時最恐怖的大案之一:「台北市工作委員會案」。

  本案有多名台大醫生入獄。其中醫學院副教授許強、助教郭琇琮、熱帶醫學研究所血清室主任謝湧鏡、眼科主任胡鑫麟、耳鼻喉科蘇友鵬、皮膚科胡寶珍等6人中,許強、郭琇琮、謝湧鏡被判死刑。許強與李鎮源院士是醫學院同學,槍決時年僅37歲。許醫師的日籍教授澤田曾公開讚揚許強:「將是台灣甚至是全亞洲爭取諾貝爾獎的不二人選。」胡鑫麟、蘇友鵬、胡寶珍和其他案件的林輝紀、王荊樹,後來成為綠島新生訓導處的救人醫生。

  白色恐怖時代,被槍決的醫生還有:葉盛吉、謝桂林、林立…等人。

  照片是被囚禁在綠島新生訓導處的「醫生」,足以操持一座教學級醫院。他們自備器材和藥材,服務難友、官兵,和綠島居民。圖中剃光頭者是受難的醫師,蓄髮者是管理的官兵。(蘇友鵬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12】謝桂芳.謝桂林

  綠島公館人田份來女士回憶新生家屬來綠島「探親」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記憶,她說:「探親的家屬中記憶最深刻的是一位鳳山來的嬌小老媽媽,哭得非常悲傷可憐,她有兩個兒子,老大(謝桂林,見圖左)是醫生在台灣被槍殺,老二是學生(謝桂芳,見圖右,省立台中農學院,今台中中興大學)關在綠島得癌症過世。」謝桂芳的遺體放於十三中隊往東海濱不遠處的燕子洞,在家屬到達後含殮火化,長途顛簸,車船勞頓遠赴綠島的婆媳,悲憤心情可知。

【受難故事11】張其德.張璧坤.張碧江

  張瑛珏家族於白色恐怖時期受創甚深,大哥張璧坤因學委案逃亡,被捕後後併入葉城松案判死刑,父親張其德因提供金錢給兒子,以「包庇叛徒」判刑10年(入獄時已60歲),二哥張碧江涉學委案判刑12年,刑滿再被送到小琉球感訓;表哥蔡錫璋、遠親李清溪、姊夫呂錫彬等,因大哥逃亡期間借住所或借錢而被判感訓、拘禁時間不等,呂錫彬「明知匪諜而不告密」判刑2年6個月,還調金門服突擊隊特種勞役,白色恐怖受難者被調往前線服特種勞役,尚有其他人。這張照片是張瑛珏家族受難前全家福合影。(張瑛玨 提供.曹欽榮 翻攝)







◆張璧坤(張瑛珏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10】綠島百合:禁忌愛情的不歸路

  1964年,因「海軍台獨案」被判10年的青年曾國英,在新生訓導處康樂隊當小喇叭手,經常與綠島女子同台演出,與當地女子蘇小姐(見圖。蘇榮松 提供)譜出戀曲,私訂終生。這件事被也在追求蘇女的劉姓政戰官發現,立即將曾國英禁閉碉堡,直到蘇女答應婚事為止。

  蘇女為了救曾國英一命,不得不與政戰官訂親。新婚月餘,蘇女外出就醫,久久不回。最後,在知本的旅社被尋獲時,蘇女已喝下大量農藥,搶救不及。綠島不只有堅守理想的政治犯,也有堅定愛情的純情人。

【受難故事9】丁窈窕:臨刑前懷中幼子強被抱走

  丁窈窕帶著孩子一起坐牢。臨刑前,獄卒把孩子從她懷中奪走,將她押往刑場槍決(1956年7月24日)。半世紀以後,丁窈窕的難友郭振純才從官方解密的檔案中發現這兩張黑白照片,並製作這張圖作為悼念。(郭振純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受難故事8】施水環:獄中家書

  施水環,1925年生,台南市人。1954年7月19日被捕。自1954年10月1日至1956年7月24日(槍決日),囚於台北軍法處19個月,前後寄出68封家書(第68封家書日期:1956年7月22日),述說她對家人殷切的思念。(如圖。林粵生 提供.台灣游藝 影像複製)

  施水環弟弟施至成,台大畢業,因牽連「台大支部案」逃亡兩年,長期躲在施水環宿舍天花板內。施水環因保護弟弟,也因在台北郵電局服務時,認識同事錢靜芝、丁窈窕,牽連「郵電支部案」而被捕。施家寡母信靠上帝,兒子失蹤,透過家書給予獄中的女兒信仰的支柱。


  施至成後來下落成謎,恐亦遭到不測。姊弟兩人都在白色恐怖受難,這只是被白色恐怖摧毀的無數家庭中,冰山一角之例。





◆在白色恐怖受難的一群台南青年:丁窈窕(後排中)和她的朋友們。前排三位台大學生:左起:張滄漢(7年)、吳東烈(死刑)、施至成(下落不明)。後排左為施水環(施至成之姊,死刑)。(林粵生 提供.台灣游藝 影像複製)

【受難故事7】王一州.林葉洲.陳福地:祈求上帝救離死亡

  王一州、林葉洲、陳福地分別因不同案件拘押於青島東路軍法處。王一州(彰化人)在青島東路軍法處送給林葉洲(苗栗人)的《新舊約全書》封面裡題字:「林葉洲仁兄留念:自己心裡斷定是必死的。叫我們不靠自己,只靠叫死人復活的上帝,祂曾救我們脫離那極大的死亡,現在仍要救我們,並且我們指望祂將來還要救我們。(歌林多後書一章九、十節)一九五二年五月二十六日於軍法處獄中 弟王一州書」。另一頁題字:「林葉洲兄留念 我就是門 凡從我進來的必然得救 約翰(福音)十章九節 陳福地敬書」。(如圖,柯清標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林葉洲於1953年9月8日被槍決,王一州判刑15年,於1963年1月3日在綠島新生訓導處,自殺於阿眉山,葬於新生公墓。陳福地判刑10年。


【受難故事6】于凱:黃守禮為槍決前的難友高歌

  黃守禮的二哥黃守義在228事件時唸建中高二,因外出買早點被中國兵打死。他在清鄉白色恐怖的1950年代,是台北工業學校的學生,也莫名被捕,關在保安司令部軍法處。愛唱歌的黃守禮借著歌聲為難友打氣,日文歌的「幌馬車之歌」是送別難友的歌曲,英文歌的〈Danny Boy〉則是思念家鄉老母親的等待。隔壁囚房的台大學生于凱,是一位隻身從山東來台的流亡學生,在即將被槍決前,他懇求黃守禮為他唱〈Danny Boy〉,想到遠在東北老家的母親,不知兒子將在台灣被槍決,猶苦苦守候家門。歌罷,黃守禮伸手透過牆隙,向于凱加油致意,這時他才驚覺于凱的雙手十指,沒有半片指甲留存著……。(圖為于凱。郭錕銘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Danny Boy歌詞
Oh Danny boy, the pipes, the pipes are calling
From glen to glen, and down the mountain side
The summer's gone, and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Tis you, 'tis you must go and I must bide.
But come ye back when summer's in the meadow
Or when the valley's hushed and white with snow
'Tis I'll be here in sunshine or in shadow
Oh Danny boy, oh Danny boy, I love you so.



And if you come, when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And I am dead, as dead I well may be
You'll come and find the place where I am lying
And kneel and say an "Ave" there for me.
And I shall hear, tho' soft you tread above me
And all my dreams will warm and sweeter be
If you'll not fail to tell me that you love me
I'll simply sleep in peace until you come to me.
I'll simply sleep in peace until you come to me.

【受難故事5】吾雍.雅達烏猶卡那Uongu Yatauyongana(高一生)

  漢名高一生,1908年生,阿里山鄒族最早接受現代教育的菁英,曾任阿里山鄉鄉長,並提出高山族自治構想。1951年,國府當局以破獲「蓬萊民族解放組織」為由,指高一生涉案,大肆逮捕原住民菁英;隨後又逮捕泰雅族省議員樂信.瓦旦(漢名林瑞昌),扣上「匪諜叛亂」罪名,予以槍決(1954年4月17日,同案槍決:湯守仁、汪清山、方義仲、高澤照共6人)。南北各地原住民痛失兩大領袖。(圖為高一生。高英傑 提供.台灣游藝 數位複製)






◆高一生最後家書。遺言裡:「…田地和山野,隨時都有我的魂守著。水田不要賣。」高一生的兒子高英傑豁然的說:「『水田』就是我們的家族、自己、還有我們的家庭,甚至還可以說是我們的族群不要出賣自己的意思!」(高英傑 提供.曹欽榮 翻攝)














◆高一生生前看過的書、眉批。(高英傑 提供.曹欽榮 翻攝)












◆高一生被害後,長女高菊花為了家族的生活,下山奔波,遭到當局有形、無形迫害,當局發給高菊花自首證;高菊花自嘆,希望以後不要再找她麻煩。(高菊花 提供.曹欽榮 翻攝)









◆高家達邦舊宅入口,懸掛著高一生夫婦照片。(曹欽榮 攝影)